“砰——”
姜维猛然走过去，椅子狠狠倒向地面，发出巨大的响声。
他不管不顾，死死盯着齐铭手指的那个女人。
“你说谁？季婉？”
季母也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笑容僵在了脸上。
“小齐，你是不是认错了？这就是我的儿媳妇，她一直好好的，前几天还来看我了……”
她看向儿子，想要得到认同：“阿维，你不是说小婉出国玩了，怎么会生病呢是不是？”
姜维没有说话，后知的恐惧已经席卷了他。
他突然想起了，在季婉办公室发现的病历单，季婉的莫名消失，以及月亮湾被渔民捡到的女包。
如果病历单是真的……
齐铭斩钉截铁道：“是叫季婉，我不会认错，因为她是我任职人民医院后，唯一一个这么年轻放弃治疗的女孩。”
但反应过来后，他也有些震惊：“阿姨，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她的情况吗？”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
而此刻，众人看不见的季婉魂魄已经有些涣散。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啊！”
在她死亡的第六天。
看着季母捂着嘴流泪，她低声呢喃，“对不起。”
姜维的面色已然僵硬，他从牙缝中吐出一句：“不可能。”
明明几天前，他还在和季婉纠缠。
男人忽然想起，有几次他狠狠的撞入季婉的身体，她一直喊“疼”。
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窜入心头，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捏住。
姜维深吸一口气：“你有什么证据……”1
齐铭沉默一会儿，从手机上调出病人的档案放在了他面前。
上面赫然写着【季婉，胃癌后期。经患者自主选择，放弃治疗，一切后果由患者自行承担。】
而档案里最上面是季婉的证件照。
季母再也忍不住：“怎么会这样……”
姜维压下发抖的手，安抚道：“妈，别担心，季婉昨天还发消息给我了，她也许是去国外治疗了。”
“我这就去国外，把她带回来。”
他说完，拿起车钥匙就往外冲去。
季婉被他拉扯着，只能看到男人在夜风里狂奔的身影。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一遍又一遍拨打着那个无人接听的电话，姜维的油门也压到了最快。
他回到了两人的婚房，一边收拾行李箱，一边接通助理的电话。
“给我定飞往冰岛的机票……”
突然，在拉开一个抽屉时，他声音一滞。
只见季婉常睡的那侧，抽屉里大大小小的药瓶乱糟糟的排着，陌生的药名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心脏。
对面传来助理询问的声音。
姜维咬牙强调：“定最快的那班。”
他手里还攥着上次从警局得到的季婉的平安符。
挂断电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季婉，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让你亲自死在我手里。”
季婉的思绪越来越慢，魂体也越来越淡。
“姜维，你在担心我吗？还是觉得我受的罪不够，不能这么轻易去死。”
“可惜了，没有飞往天堂的航班。”
姜维也再找不到她了。
收拾好行李，姜维刚要出门去机场。
手机响起，他浑身一震，似乎有了阴影一般。
犹豫一瞬，他接通。
对面传来声音：“你好，是姜维先生吗？这里是海城***。”
“我们在海边打捞到一具女尸，死者疑似是您的妻子，季婉女士。”
夜深，海城***。
姜维站在停尸房的玻璃窗外，透过那层模糊的玻璃，他看见一具被白布半掩的肿胀躯体，皮肤泛着青灰，像一块被海水泡发的腐木。
他死死盯着那张白布，喉结滚动：“不会是她……季婉最爱漂亮，她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
季婉的魂体悬在他身侧，望着自己浮肿的尸体，扯唇笑了笑：“早知道这么丑还会被你看到，我就选安乐死了。”
她已经察觉到，自己就快要消散了。
头七，应该就是她彻底离开的时间。
另一边，警察同情地看着姜维：“您还是亲自确认一下。”
门被打开，冷气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姜维一步步走入，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
尸体的右手垂在身侧，无名指上一圈银光刺入眼底。
那枚和他一模一样的戒指深深勒进浮肿的皮肉里，像一道狰狞的烙印。
姜维踉跄着后退，他突然转身想走：“我还要去国外接我妻子，她生病了！”
这时，法医拿着文件走入：“DNA检测结果出来了。”
“季婉，女，自杀，死亡时间，六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