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最后将伞给了谭树青,头也没回的说了句。
“关门。”
便转身回了院子。
他看着周笙漫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揉了揉她的头说。
“回去睡觉吧闺女,有什么事儿跟爸说。”
周笙漫知道周父欲言又止下的是什么。
他担心她看到陈卓霖那样的苦肉计又心软,他担心她会想起以前那些事情不开心,他更怕她又犯傻跟陈卓霖走了。
但这些想法周父都没有说。
他只将所有忧虑吞下自己消化最后留下一句‘有什么事儿跟爸说。’
周笙漫恍惚回到了小时候。
父亲在她眼里无所不能的时候,每次都能精准的看出自己想喝糖水铺子的糖水,背着周母偷摸带着她去喝一杯。
和朋友们一起玩的扔沙包、踢毽子都是周父亲手给她做的。
永远是最漂亮最精致的,她在学堂里挨了欺负周父一眼就能看出,然后带着自己去找回场子。
看着周父回房的背影。
周笙漫发现从前挺得笔直,驮着自己骑大马的肩已经有些佝偻了,背也有些坨了。
“笙漫姐,今天你们说的那些事儿我都听到了,他对你很不好,你别怕,他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就替你揍他。”
谭树青关了门后走带周笙漫的身边说道。
周笙漫转头看着他。
她知道谭树青其实根本没弄懂他们之间的事情。
只知道周笙漫在陈卓霖那里受了委屈,以为周笙漫的厌恶、抗拒是害怕,所以才出声安慰。
周笙漫有些感动,她轻声说。
“谢谢。”
谭树青看出了她不愿意多说和陈卓霖的事情,于是又说到。
“那我先回去睡觉了,我现在还能长我一定会比他高,到时候他就不敢随便欺负你了,笙漫姐,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喊我,我就住在你旁边。”
说完谭树青就跑回了房间。
周笙漫站在原地听着雨沿着屋檐连串地落下,她忽然有些懂父亲给自己找一个将来能互相照应的人是为什么了。
他不是担心周笙漫自己照顾不好自己。
他是怕在周笙漫委屈、难受的时候身边没有亲人陪着她安慰她了。
谭树青虽然成年了,但他对感情的感知几乎等于无。
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吃百家饭长大,几乎没有过和人这样像一家人朝夕相处的日子。
所tຊ以这样的人的感情也来的更热烈些。
周笙漫忽然有些心疼谭树青,心疼这个半路来的弟弟,她在心里已经将谭树青当作了亲人。
第二天周笙漫是在一片嘈杂中醒来的。
她穿好衣服起身去外面发现门口围了几个人,在围观陈卓霖跪了一夜后仍旧不肯离开。
小镇中这样新鲜的事情是很少的。
不少人都在自家店门口踮着脚想听一听这顶着大雨跪了一夜的故事背后有没有什么秘闻。
周笙漫出来时谭树青正一脸不悦的想赶他走,但陈卓霖就像没听到一样,用和原先一样跪在原地,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周笙漫走到门口,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一步距离的陈卓霖缓缓开口。
“我原谅你了。”